“世子夫人好大的威风,我好害怕呀,不过——我的好姐姐,”顾清韵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骨瘦如柴的顾骊珠,“好好享受这最后的风光吧。”
顾清韵看着眼前这张油尽灯枯却仍旧摄人心魄的脸,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就是因为这张脸,世子才迟迟没有狠心下令解决顾骊珠,她真恨啊,恨顾骊珠事到如今还能保全性命。
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这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顾骊珠这个人了。
顾骊珠眼皮一跳,心底的不安更加浓重:“你什么意思?”
顾清韵轻蔑一笑,拔下头上的八宝缠丝金簪,闲闲地拨弄着桌上的烛火让它燃烧得更旺。
看到她手里的簪子,顾骊珠瞳孔紧缩:“这簪子……这是历代国公府女主人家传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当然是沈老夫人和柏宣亲手交给我的。”顾清韵显然十分得意,“亲手”两个字被她咬的很重。
顾骊珠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不信……我才是柏宣的妻子,这信物不可能给你。”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柏宣真正爱的人是我,我们在一起时的无数个时刻,他都亲口跟我说,娶你不过是因为李家。现在没了李家这个阻碍,我们当然能双宿双飞了。”
顾清韵讥诮一笑,然后很是愉悦地看着顾骊珠露出不可置信的狼狈神情。
顾骊珠霍然抬头,盯住她:“李家……李家怎么了?!”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可怜。”顾清韵假装怜悯地摇摇头,“曾经冠绝京城的顾家明珠,李家千疼万宠的外孙女,别着急,妹妹今天心情好,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顾清韵轻轻一笑,故作“好心”地吐露了更多秘辛,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先挑哪件说好呢?就说说你母亲吧。”
“当年李氏产子一尸两命,你真的以为是难产吗?呵,我天真的好姐姐,她不过是发现了顾家的秘密。一碗又一碗灌下去的安胎药,都是祖母亲自安排的催命符。当然,这一切父亲可都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疑惑、震惊、痛苦……这一刻所有情绪翻涌而上,把顾骊珠牢牢笼罩在原地,与此同时,一种更深的寒意笼罩了她。
“姐姐也觉得很熟悉吧?毕竟和姐姐当初的小产情况如出一辙呢。”
顾清韵凑近她,如同姐妹密语一样同她低声笑着,像阴冷的蛇吐着瘆人的毒汁:“姐姐,你那日喝的药,可是柏宣亲自去顾家讨要来的。”
旧事如刀,刀刀将顾骊珠凌迟,她怒火攻心,噗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几乎瞬间灰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