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纨之挎了小篮子去罗宅前院,打算趁下雨前去摘些槐花,蒸成的软糕,给久病的月娘解解馋。
她挑人少的小路走,却在一个转角看见大兄罗常青犹如没头苍蝇一样搓着手乱转。
“昏了头了昏了头了,他们竟真的去弄谢家郎,万一给发现了……”
“郎君!太守家的郎君好歹有官身护着,咱们这要是被牵着出来,郎主可护不住你呀!”旁边小厮亦是一脸急色。
“大兄?”
罗纨之听见与谢九郎有关,顾不得许多,疾步而出。
“九娘?”罗常青脸色就跟打了调色盘般,“你怎么在这?”
罗纨之没闲情和他装糊涂,直接问:“大兄要对谢九郎做什么?”
罗常青眼神飘忽,一瞧就是打算编话糊弄,但罗纨之不傻,不等他扯谎就正色道:“大兄,若真与谢九郎有关系,阿父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要等到不能收场才肯说吗?”
这话戳中罗常青心窝,他用力揉了揉自己脑袋,把头发拱得跟鸡窝一样,终于狠下心交代了。
原来是鸿喜宴那日,谢九郎自视甚高的姿态惹了不少戈阳的郎君不高兴,尤其是戈阳太守家的四郎。
这纨绔子得知他也在谢郎君那碰了壁,就把他拉拢起来,准备找个机会一起对付谢九郎。
但是罗常青酒后壮起的胆子,随着酒醒便一点接着一点瘪下去。
“九娘,这次我真要完了……”罗常青捂着脸,沮丧地坐在路边的置石上。
“大兄,别急,我来替你想想法子。”罗纨之安慰好大兄,稍收整了一下就戴上幕篱打算出门一趟。
既知道刘四郎要下绊子,她亲自去提醒谢九郎,不正是一件足以表现亲近的好机会吗?
出了门,罗纨之走到就近的草市,这里往来商贩多,很容易就能赁到牛车代行。
乘牛车赶往太守府的途中,外边已经下起绵绵细雨。
罗常青说太守设宴于日正,罗纨之到太守府门前并未见到谢九郎的马车和侍卫随从,她到早了。
罗纨之努力藏身在避雨的屋檐下,但是雨水带来的湿冷还是源源不断从毛孔钻进来,五脏六腑都紧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