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洗澡，每天早上的刷牙洗脸他都要等周洺睡醒了给他弄，周洺的假期早上基本不起床，没上班那些年还好，等等就行。可是在上班之后就变得很痛苦，他又不敢吵醒对方又不能不洗漱，终于有一天趁周洺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大胆的提了一嘴，借助对方好心情的缘故，周洺允了他，从那以后他早上不起床，姜季帆可以自己洗漱。
那一次，就像今天站在花洒下的心情一模一样，是开心的，是激动的。一个人四肢健全却什么也不能自主的感觉，没有体验过的人可能会觉得很幸福，可对真正体验过，而且还没有一个期限的姜季帆来说，是从淡漠到渴望的过程。
他对周洺的依赖越来越大，可能是习惯，也可能是他真的爱上他了，总之在内心深处，他知道，不管在哪方面，他已经离不开周洺了。他根本无法想象离开周洺后自己需要怎么生活，甚至生存，而被圈养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是害怕，害怕离开，害怕被对方抛弃。
站在镜子前，他抬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中那张周洺口中说的‘一尘不缁’的脸，手不自觉的抬起来摸了摸。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还会想，如果不是这张脸，周洺当初是不是就不会对他起了兴趣，是不是就不会上他，是不是就不会介意他有女朋友，是不是更不会管他逃不逃跑，是不是…
这是他第无数次想尝试毁掉这张脸，以前他是想毁了它，这样周洺就对自己没兴趣了，就会放过自己了。可是后来，他偶尔还是想毁了它，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如果没有这张脸，周洺还会不会要自己。
可是现在他的心态已经不像以前，他变得很纠结，他即渴望得到自由，又渴望周洺永远不抛弃他，他害怕如果把脸毁了，周洺不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那怎么办。可如果是这个结果，他也就得到自由了，不是吗…
抚摸脸颊的五指弯曲，面部渐渐感觉到一阵疼痛…
这一切都是姜季帆自己的想法，周洺一向喜欢玩比自己大的，从他答应胜任周洺老师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相处注定会有一些火花要被擦出。
如果一开始周洺见到的不是这张让他起了兴致的脸，或许对他的兴趣就没那么大，顶多像对别的感兴趣又觉得好欺负的大哥哥一样，逗逗耍耍也就过去了。
但这个世界也没有如果，不止姜季帆的脸，他的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整个灵魂都像是长在周洺的欲望上，他低估了周洺对他的疯狂。就如糖豆跟汪竣宁说的「只要姜季帆不死，周洺就不可能放他走，而周洺就算死都会拉着他一起…」
所以现在不管有没有这张脸，这一辈子周洺放过他的几率都是零，反而如果是一张周洺眼中‘完美’的脸，姜季帆还能好过一点，求饶的时候还能起点作用，一旦这张脸被毁了，还是被他自己毁了，那后果将不是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所能承受的。
最终在看到镜子上的半边脸逐渐变形和大脑对周洺的恐惧中，姜季帆还是及时回过神，把手从脸上抽离，又打开水龙头伸手接了些水往自己脸上送，不断轻轻拍打自己微红指甲印的半边脸，希望快速恢复原状。
最后深吸了口气，转身缓慢的趴到地上，慢慢地爬了出去。趴在那里望了望四周，狗窝太脏他不敢带进来，这个天睡地上已经不太合适了，抬头看了眼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返回浴室拿了浴巾后，往房门后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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