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开奖结束之后,庄晏再把电视机搬走。
屏幕熄灭之前,方云谏看到了左上角的报时信息。
这会儿是晚上十点。
他的视线垂下一些,望着脚下的被褥出神。一直到庄晏的脚步再靠近,方云谏才抬头,与门口的男人对视。
庄晏看他,眼里有端详、欣赏。这又让方云谏想到了方才在盥洗室的时候,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庄晏面前。庄晏衣冠楚楚,自己却□□,简直……
像是一个动物。
他诡异地理解了庄晏的想法:再过去,两人的处境正好相反。而正像是庄晏说的,他甚至对方云谏足够客气。他给了方云谏一个“舒适”的环境,在囚禁之外没有额外的虐待——方云谏近乎是咬牙切齿,愤怒地想,难道自己要因为这样的“优待”而心怀感恩吗?
他听见庄晏讲话。
庄晏依然显得很温和,有种文质彬彬的味道。
他用一种堪称温柔的语气告诉方云谏:“我还有些工作。你先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
方云谏皱眉。
庄晏笑一下,说:“晚安。”一顿,看一眼旁边的电灯开关,“你是要开着灯,还是关上灯?”
方云谏沉默片刻,才说:“开着。”
庄晏答应他:“好。”
而后未说什么,离开房间。
他走了,屋内又只剩下安静。
方云谏把头埋在膝盖上,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情。其中又有一大半时候,是头脑空空,什么都没想。
等到他又开始觉得冷,方云谏才慢吞吞地有了动作。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身体蜷缩起来。
被子柔软,盖在方云谏身上,将他完全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