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兴致不高,与对方认识之后拉张椅子在茶几前坐下,陈家两兄弟也相继坐在沙发上。
“陈司长。我这人喜欢说话直来直去,若有冲撞,还望包涵。你是商务部的官,我有个问题请教你。宏信集团的产品对外出口,对国家有利还是有弊?”
唐信快人快语,径直开门见山。
陈图四平八稳地坐着,点根烟,像他这样不到四十岁就能成为司长,已经可以说身居高位,若然能再上一位,就是部长级。
“唐先生,如果你只是从你刚才说出的问题角度来看待这件事,那我们无话可谈。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
“哦?愿闻其详。”
唐信翘起二郎腿向后一靠,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陈图凝视他平静的面庞,沉声道:“两年前,其实你已经触怒了某些大人物,要不是后来宏信打捞沉船让华夏的文物回归,平息了上头的争执,恐怕,宏信很难走到今天。宏信在港城所作所为,尽管你做的漂亮,没有授人以柄。但要考虑港城和中央的关系,为了安抚港城,上头是准备压一压宏信,还有一个导火索,商务部副部长。算是我的上司,段明威。他儿子段逸舟和你的恩怨。”
室内沉寂,气氛忽然变得压抑。
唐信揉揉太阳穴,回忆两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和罗,薛,冼三人斗得你死我活,连带让省内诸多官场大员落马,而这背后盘根交缠的政治势力,不是他能够理清,同时,他也没兴趣去挖掘。
当时陈洛就警告过他,但唐信没放心上,走了一步和军方搭上线的棋,兴许,那步棋,阴差阳错让他躲过了一劫。
至于港城和中央的关系,唐信并不是一无所知,港城财团自从港城回归后就和中央关系暧昧,甚至港城政策的制定与实施,都有港城财团在幕后推波助澜的影子,究其本质,也还是利益。
段逸舟?
那小子就是跳梁小丑,他老子段明威也只是恰逢其会站出来当一把刀而已。
“所以,私人恩怨,可以凌驾在国家利益上了?我不自诩清高,说什么对外出口能给国家多少贡献的话,摆在眼前的事情很简单,宏信赚的钱少了,国家外汇税务收入也低了,损失的是华夏的企业和国家,谁在得利?我们窝里斗,老外作壁上观看戏,呵呵。”
唐信冷笑不已,关起门怎么斗,他都奉陪。
可在这个节骨眼,明明是该一致对外的,却连自己人都背后捅刀子,令他心寒如冰。
陈图抽完一根烟,严肃郑重地凝视唐信的眸子,一字一字道:“唐先生,我本人非常欣赏宏信集团,你和在座的人,包括不在场的宏信股东,刘宝丰,冯玥蕊等等,都已经是这个国家的传奇企业家。你们演绎了资本奇迹,可是,从国家的角度来看,你们只是在量变的过程中发展,没有走到质变那一步,所以,无足轻重。”
他的话听起来刺耳,但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