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初阳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放空思绪,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拿着手机刷了会朋友圈,林玲晒了个美食的四宫格,给她发word文档的朋友晒了一页的王者胜绩图,隔壁的二百五又在飙车。
她的朋友们生活各式各样,无法理解她不将时间精力投注于自己快乐玩耍上,整日跟在男孩身后,如同恋爱脑,付出那么多什么都没得到。
某种意义上,他们并没有说错。
范初阳也差不多过了最中二的那段时期,也差不多意识到这场贯穿了她整个青春的荒唐闹剧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她想画个句号,所以找到了蓟云暖。
她的手从枕头上抚上了自己的脸。
这是张被金钱惯养出来的漂亮脸蛋,白皙,光滑,年轻,没有动过刀子。她最满意地是它总是能按着她的心意做出这种各样的表情,传递各式的情绪。
在独自一人的时光里,这是她带给自己慰藉的工具。
很多次,范初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像脱离了身体看着一场不落幕,观众仅她一人的演出。
表演给蓟云暖看得那一次,是唯一一次迎来另一位观众。
一天前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忘记了当时是怎么想的,非要总结,大概就是好久没玩的一时冲动加上孩童般的炫耀心理。
【你是没有天赋的孩子。】
于是被厌恶,被置之不理,被抛弃;于是合情合理地相信自己是个没有天赋的垃圾。
范初阳知道自己从未摆脱过那段阴影,她每一次寻找着天才就是让过去碾压过魂灵一次,但她从没想过,活着的仿佛不是自己,而就是那段如黑山一般的阴影。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晚上任由疲惫的精神拉扯着神经,带来一阵阵麻木的疼痛。
在早上五点的闹铃声中,她狠狠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前段时间陪着打电竞的那小子阴间作息习惯了,通宵过后,她只感觉夜里的头疼都消失不见,兴奋地好像打了一支肾上腺素。
快速地刷牙洗脸,松松垮垮扎了了个头发,范初阳下楼赶上了正在吃早饭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