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
我转身,宽大的布料刚被我掀起一个边缘,夏油杰就立刻伸手把那翘起的一角摁下去,同时把我整个人身子扭了回去。
未尽的话语被悉数咽回去,我默默顶着袈裟,有点不知所措地抠了抠衣角。
“别动。”夏油杰的声音带了点警告,“恐高的话看不见应该就还好吧?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稍微忍一忍吧。”
我几乎要被袈裟淹没,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放弃挣扎,躲在宽大布料下面装死。
反正夏油杰难得没有嘲笑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将错就错下去吧。别问,问就是夏油杰先相信的!
这次去的地方确实是有点远,如果现在是冬天的话,恐怕人已经被吹傻了。
随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我把手腕上的皮筋摸下来简单地梳了个马尾,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似乎是位于一个废弃工厂的楼顶。
原来又是山里的建筑吗,怪不得夏油杰敢直接在目的地落地。
我们站在天台上,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已经攀满爬墙虎的大门,我眯着眼睛从满目绿色中辨认出那个摇摇欲坠的招牌,忍不住吃了一惊。
“高岛工厂?这该不会就是‘那个’高岛工厂吧??”
夏油杰微微颌首,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想,我忍不住一个战术后仰。
但凡是关注点社会新闻的人都会知道这个臭名昭著的高岛工厂。
故意招揽那些为了生活什么工作都愿意干的缺钱的人,不管是为了给家人筹钱治病的人孤儿还是出身、勤工俭学攒学费的学生,不论男女老少,高岛工厂都愿意雇佣。
先是许以高出外面几倍的时薪,然后又强调这份工作很辛苦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最终在对方的恳求下装作大方地施舍下工作……高岛工厂用这样的方式哄骗一个又一个人签下不平等的合同。
时薪很高——可是在这之上又加上了诸多不合理的条件,稍有差池就会扣钱。
包吃包住——吃住都是最为次等的水平,这项条件变相地将所有工人都围困在了这座隐藏在山林中的工厂,哪怕是负荷工作到生病也无法离开。
厂长高岛雄志在外顶着慈善企业家的名头收获了无数赞扬声,然而无人知道工厂实际上是一座什么样的炼狱。
直到三年前,有人因为伤病过重、被误以为已经死去而用一卷草席裹着扔到了荒郊野外,这才得到了逃脱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高岛工厂的真实面目得以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