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宁顾先是一愣,瞬间移开了些身子,站到旁边,想要伸手,可最终还是甩开衣袖,冷冷地道:“既然这是你的意思,请便!”
说完,拂袖离开。
只是经过钰儿身边,稍作停留,并未多说一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院门被人从外面合上,陈欣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越院子,抬起门栓关了门。
这一日,她陪钰儿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她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身轻如燕,越过溪水镇,又飞向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相宁顾,没有钰儿,只有赤红的天空和蓝色的大海。她似乎闻得见海水的腥气,她飞在半空中,仰望着海湾的一切。
有人声问道:“如何?”
陈欣环顾四周,除了偶尔飞过肩膀的海鸥,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
“既然想赚钱,赚够了再说吧。”
陈欣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正是毛玻璃背后的男子。
只是不由她分说,人又轻轻落回被褥子里。
外面天快要黑了,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溪水镇的居民跟着这场雨水的丰薄来揣测明年春季的水量。
溪水镇不缺水。
但是畏水。
沿河靠山的原住居民,经历过数次的洪涝和泥石流后,总是会铭记带走这一切困苦的恩情。
秋季第一场雨,他们会聚集在相大人的门前,冒雨磕头,人群越聚集越多,有些人便越过巷道,挤到陈欣门前。
她正在做晚饭,门被咣当撞了一下,吓得钰儿丢了手里的玩具,飞扑进厨房抱住她的腿。
陈欣隔门侧耳倾听,只听见外头人数众多,涌在巷子里,口中念叨着“恩人”“救世主”“活菩萨”,只是这些称呼后面都与“相大人”有关。
她背靠着门,又听了片刻,直到人潮散去,起身回厨房做饭。
次日一早,她早早起身,将钰儿从被窝里捞出来。简单洗漱,喝了点稀粥,便往城门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