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稷言不知是心虚还是难堪,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很是滑稽。
他现下总算是明白了,悯之与里柿早就识出了对方,之前都是里柿在逗他玩呢。
小画楼上气氛阴沉得离谱,众人各怀心思、猜忌不断。只是怀胜咬死不说,他愈是不说,稷言便愈是显得可疑。
“是谁唆使你这么干的?”稷言第一个起身,逼问起了怀胜。
这个间接使得里柿与悯之差错一生的人,竟然还是花姑姑所指派。里柿有些无法接受。
稍拾心绪,里柿自袖中取出小鱼铜花坠,顾向稷言道:“七公子可以先说一说是从何得来它的么?”
稷言被如此拆穿,面子上愈发的挂不住了。他看了一眼铜花坠,又看向悯之,半张了张嘴说不清来由。
十一公子用手肘碰了碰随侍的姑姑:“真看不懂了,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数月之前,七公子将小鱼铜花坠给了我。”里柿徐徐告知众人,“七公子与我自称沈亘,说是在踏枝书院捡到的,可这大抵不是实话吧?”
“我只是与你玩笑玩笑罢了。”到此刻,稷言仍在想办法将这圆过去,“谁知道你自己要当真?”
一到这时候,里柿便厌恨自己不会吵架。
她即便是备好了许多说辞,稍一有些走神,与人对质时还是会被说得哑口无言,全然像个傻子。
“乌姑娘!”也正是这时,沈道忽而自一旁上前与里柿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知他想说什么,但在这时候打断,大抵是极为重要之事。里柿犹疑地看了悯之一眼,悯之握了握她的手,“去吧,这里交给我。”
“好。”里柿颔首,跟着沈道一起去了小画楼内庭。
她走后,悯之看向了稷言。
“你骗了她?”
他薄唇轻启,蹙眉相视,神色更添了几分阴冷。花灯重重的光泽掩映之下,他颊上的阴翳被拉扯得更深,即使目中映着眼前点点的明灯,却还是冰冷一片。
二人虽是一坐一立,一弱一强,悯之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差,连稷言自己都没有什么胜算。
“我……”如此看来继续佯装也无何必要,稷言索性撕破了脸皮,“是啊,我就是骗了又怎样。谁让她自己笨到连这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