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无甚在意，只是苦了被押在铁牢里的曹行知曹大人。这一路叫苦连天，就差没有一头撞死在铁板上。何况离稷城越近，曹行知的焦虑就越发‌明显了起来。
刚到稷城脚下，江凝也的人就已经在等候着了。
与此同时，裴濯听见了一个消息——工部侍郎卫汝诚已被佑西府扣押。
江凝也拉开了新买的一把素白折扇，嘲讽道：“指认的人都还没到，他们就敢抓人了，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才有‌的事‌儿。”
“佑西府恐怕夜长梦多，想为陛下分忧罢了。”裴濯夹着一枚黑子。
江凝也弯起眼睛：“兰泽何时也如此伶牙俐齿了？莫不是与我一道久了，也心直口快了起来。”
“你又‌输了。”裴濯道。
手下的棋子正要落下，却被江凝也截住了。
“不行，你总是赢，多没意思。”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住了。
裴濯掀开帘子，只见前‌方车马迎来，正是大理寺的人。为首的一身朱红官袍，在高头大马上显得神情肃穆。
钟剑波远远地拱了手，向裴濯示意。
“呦，大理寺这是要和佑西府抢人了。”江凝也难得流露出了几分兴致，瞥了一眼。
钟剑波身后，蓝色眼睛的少年从一辆马车上蹿了出来，卖力地朝裴濯挥手。马车头上，还坐着笑眯眯的李舒意。
裴濯收回视线，却见棋盘上的子似乎被人挪动过。仿佛刹那之间，黑子便落了下风。
江凝也悠哉悠哉地看向了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然而，下一刻，他就用袖子扫去了棋盘上的落子，连带着方才偷摸换好的棋子一并搅乱了。
裴濯微微一笑，清川般俊秀的眉目舒展开来。
“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