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什么?”江凝也停下了脚步。他微微抬头,门匾上,“静王府”三个字仍然安静地伫立在夜色中。暖黄的灯笼照见了清雅端正的字脚。
细长的手指捏着那张欠条,紧了几分。
皎皎疑惑道:“白瓷茶具挺好看的……”
“前面那句。”
皎皎想了想:“小裴的大人方才写字用的笔,面上都裂缝了。”
江凝也忽地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抬脚走进了王府,悠悠道:“你可看仔细了,那笔上画的是什么?”
“好像是有山有水,还有云。殿下这么一说,是挺别致的,那笔杆倒像是极为通透的白玉……等等,”皎皎一拍脑袋,惊道,“远山横云,难不成是澹台青烟?!”
江凝也走在冰凉的月色下,笑了一声:“那的确是澹台青烟。”
“可是澹台青烟早就销声匿迹了。据说当年统共也就那么十来支,全被陛下赏给了王公贵戚。殿下先前找了好几年,他们扔的扔送的送,也就寻到了一支,没用多久还断了,”皎皎惑道,“小裴大人为何会有?”
“这小裴大人虽然为虎作伥,到底是个读书人,品味着实不错。说不定,就是有人借着这个机会,送与他的。”江凝也意味深长。
他打开扇子,眸色渐暗。
裴濯刚踏进翰林院,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争执声。
“……今年必然是这份卷子拿头名!”
“我看还是另一位写的文章要更胜一筹。”
“章大人,陛下今年是怎么说的?”
随着章若晗的沉默,众人的目光嗖地瞥向了裴濯。
“尚书使大人来了?”章若晗眯着眼睛,笑道,“快来看看,今年科举,哪一份卷子更好啊?”
裴濯扫了几眼,指着其中一份道:“这一篇更好。”
一旁,翰林院大学士许文卿“啧”了一声:“我就说吧?裴大人当年也是状元,有眼光。虽说这名学生来自青州,属实是贫寒无名之辈,但若比起仓廪学堂这一个,还是高下立现。”
章若晗横了他一眼:“许大人是说,仓廪学堂出来的学生不行?莫忘了,裴大人也是仓廪学堂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