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乐!
“织田!织田!”国木田独步追出来,织田作之助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他怕对方会出事。然而还有昏迷的委托人和奇怪的生物在房子里,又有新电话打进来。
“已经联合警方成功拆除了一个?做得好谷崎!你去跟织田,我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国木田独步把委托人拖出来,在门口等着警方。路灯坏了,黑暗中,他看着织田作之助消失的方向。那辆大巴车上的孩子,恐怕有织田作之助家里的,这种无能为力的状况令他感到糟心极了。
国木田独步反复确认着时间,心焦地等待着,汗水从他的前额上渗出,他忽而感到,四周似乎过于热了一些。
……热?
不是热!是——
房子在燃烧!!!
满是灰尘的地下室里,铁笼中,那只灰烬般的鸟忽然睁开眼睛,它的眼睛是美丽异常的赤红色。先前被熄灭了火焰,它形如枯木,可鸟山石燕说的没错,若要重燃,只需要一个契机。
鬼魅生于人心,也会重燃于人心,织田作之助的心使它重燃了。
四周的空气随着它的醒来而升温,名为“松明丸”的“间篇”之鬼舒张翅翼,发出啼鸣。铁笼被它的高温所融化,这形如燃烧猛禽的妖鬼一振翅,向地下室外腾飞而去,空气中的尘埃在高热中发出一连串细小的爆鸣。
它将前去。
然后……
石燕在何方?
***
织田作之助与国木田独步是一路追查过来,连交通工具都没有,他只能在黑暗中奔跑。
“奔跑”这个动作,本不该使他感到痛苦,他虽不当杀手了,却依旧拥有健旺的体能。但是此刻,他感到痛苦,那股痛苦从他的肺部开始蔓延,他依稀听到了耳边响着的孩子的哭声。
耳朵薄的人,大都不走运,他便是如此。【注】
他把咲乐从死人堆里抱起来的时候,咲乐就在哭。孩子的哭声真挚纯洁,着火一样停不下来,叫他也跟着心焦起来。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独自心焦地注视着哭泣孩子的时刻,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体贴的孩子在他怀里,在他笨拙的拍哄中逐渐露出含着泪花的笑。【注】
天色介于夜与日之间,一层薄薄的晨雾凄凉飘着,织田作之助跑到路口。他本想拦车,却看到有一辆机车横在那里,车身是张扬的赤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倚着车的青年头戴窄帽檐的礼帽,灿烂的橘红发搭在一侧肩上,正在与人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