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大小伙子,好吃好穿的,有什么好哭的?这不是矫情吗?
但很快,他们分手那年,早有人帮吴祁决定好了他的去留。
吴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工作了三年多的地方出来时一时间竟然也有了些不真实感。
而后他和聂恒源一起忙活的时候住过破仓库,有过天天连泡面都不舍得买只好馒头就着咸菜吃的时候,白天收拾好自己的仪态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地和一群流氓比谁更能优雅且忽悠地流氓。
他自己在见鬼说鬼话这一方面脸皮有点太薄,聂恒源比他的口才好上不少,拉来了一个被忽悠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富二代当合作商把这种在这个猝死率十分高的时代中十分时髦的纯天然原生态搞出了点名堂,第二年他们就告别了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在无数小公司接连倒闭的时候倒也算是发展不错。
拉商户、搞营销基本都是聂恒源忙的,吴祁自觉没出上什么力,不太好意思拿着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主动和聂恒源说按照他那点钱的多少重新定一下股份,他只拿个分红就行了。
聂恒源不同意,但最后吴祁实在是一脸受之有愧,只得给他定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吴祁觉着自己直接什么都不干就拿钱已经算是很占便宜了,直接被聂恒源撵回去了。
吴祁重新得回了自由身,可是那种焦灼却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他。
他盘算过自己能做什么,舞蹈钢琴都只能算作是业余,去教学生那叫误人子弟。再考个编?现在这种竞争水平,他都不一定能考进去,而且他莫名有一种抗拒。这样看来他似乎一无是处。
没什么事,他腹中空空,输出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就是输入。那会儿看网上有些板绘还挺好看的,左右闲来无事,就自己学着。
画了两年,在微博每天打个卡,发个当日成果,倒也有些人来约稿,没多少钱,但总归也是点认可。
吴祁常常在想他在不满足什么。
按理来说,聂哥的公司规模小处在上升期用钱多,他现在每年拿利润饿不死自己,但是也没什么大钱,也许他是为这个焦虑。
但吴祁觉得自己本身对金钱没什么太大欲望,父母都有退休金,他也用不着像是很多挣扎于生计的可怜人一样。
那是因为什么呢?
吴祁隐隐有所察觉,也许是这个时代对于正常、对于优秀的一个定义。
他并不在乎同性恋的问题,因为作为一个品德正常,认知正常的人,他不认为同性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爱情不分性别,男女、男男、女女都只是因为心心相印的那个人恰好是这个性别而已。换句话说,如果卓步遥是个女孩,那么吴祁就是异性恋了。
但是他会因为自己不如卓步遥、不如其他同学优秀而焦虑。
对于吴祁这样的人来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